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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野马岭中国村

主创设计:沈雷

设计单位:内建筑设计事务所

摄影: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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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不会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却可以清晰地回忆起童年的瞬间。在记忆中这些瞬间缓慢地流逝,也许正因为这些体验都是第一次发生,使得印象更为栩栩如生。然而接下来不断的体验,一直到成人时代都是对过去的重复,因此也就逐渐变得无足轻重。细细回忆你最早的记忆,从童年一路过来,就可以发现记忆永远是堆积起来的,层层叠叠……

其实,放眼眺望,佳景处处,令人目不暇给,花色鸟音如何评定优劣呢?只得于狭窄的垣内,尽量设法,使能体会四季变化,种植春天的花木,秋天的野草等,好让那些无人倾耳的草虫有所栖息之处,也好叫知音的人儿欣赏欣赏。

有些梦境,画面会重复且循环,白天按顺序经过。昨夜,在铁皮屋顶的一夜,烟熏色的火山岩配黑灰带有水渍的金属,问:春天都来了,城市上空不长些蒿草吗?师傅说:以前,瓦之间用泥灰防水,现在改水泥了,草也就不能生长了。然后,像钟楼上吐水怪兽,远望城市,失了伪装且没有霾,配着晚钟的声音,看得很淸楚。

如果想象可以诗情般的没有边际,那么顽劣之心又起,在宁静的朱丽叶故居冥想,或把博物馆变为火锅店也是功能与历史的跳脱?试想,间间展室的金属盔甲有如九宫,当然花椒、辣椒、汤底的味道是不能飘散的,有大不敬,然而老汤的滋味或来自罗马,千百顾客又如历次翻新,而斯卡帕的功劳如同发现了旧砖瓦的新生?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符号,形成自己的语言,所有的东西都和过去的有着明显的区别。他追求与众不同,避免任何琐碎,任何不加评论、不情愿地依赖传统。空间本就是矛盾体,可以承载任何冲突,书卷气与江湖气的复加,场所带来的控制力,冥想变得遥不可及,脑中仍嗅到气场带来的麻辣香气。

字,组成句子;句子,化作诗;诗,造出境。点、线、面,设计亦是如此,只是换一种方式构建一个不真实的真实空间。在那里,可以对话,与人、与自然或与自己。最近这些日子,总是想要远行,去非日常的地方,见不认识的人们,试不熟悉的生活,就好似一次次的出走,从日常里,如同“一次友好的聊天”——与自己。

世间有多少风景,有多少种人,也就相应的存在多少可能。万物皆有灵,人自然也是。每一个人,都是相异的独立个体,那么每一次的相遇,或远或近,都似一次可能的窥探与尝试。如西游一般,用笔勾一匹白马,点一处异域,主角是每个王国的国王,配角也是。如何自由怎样执着,都是可能的对话方式或语言、生活的可能。设计,就似那摘取片段的手,摘一片可能,放在安全的距离范围内,可以走近甚至走进,也可以远远地望着,或者转身离开。寂静与寂静的窃语,如阳光与山峦的微笑,如空气与山泉的轻抚,都存在。在文字中,在笔墨中,诗之所以是诗,画之所以是画,因为生活本就是诗本就是画,如诗似画,不过都是生活的片段。设计,是在烦扰的日常中,拨开一处空间,存入一个片段,然后唤醒昏睡的灵魂,去聆听,去靠近。灵魂之所,就是幻镜或幻境,一面湖水、一片树林,在山风吹拂时漾溢,再条件反射般地波及出去。长乐未央,天地相方,秦砖汉瓦,帘青山房……如文字垒积一般,显影,然后用CAD的方式表述。

中国逐渐进入老龄化社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养老设计。两年前有次朋友聚会,大家畅谈20年后的退休时光,吴国平说,我们要找个地方大家住在一起,有山有水有风景,当然需要有美女看,一起建造一个这样的环境如何?通过一年半的设计施工,野马岭中国村已有雏形,是一个山间的友人聚落,大约改造了40幢老房子。寄情于山水,可闹市、可乡间,在腿脚灵活间自由来去。陶渊明可以是“50607080”的,所以就设计谈设计才有重点;而设计师是造境的职业,造一个聚会的境,与年龄无关。野马岭就是我们向往的生活,一起幻想,努力工作,由虚拟成为现实。也或如村口的千年古树,表明自己仍然成长着。

四年了,当时的时间、温度、似乎都记不住了,唯有远山沟涧、重峦叠嶂、满野薄暮。记得600年的古村落镶嵌在山水之间,不江南也不文人。野生,与风共生的年月,遇见的心情,便是时光,暮暮朝朝……甚至再之前,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安静依然。村落何尝不是古道瘦马,今日所见,在时差中睡眠似坠入时间的漩涡中,于是,清澈的夜空清亮的繁星,清透的晨曦如纱的晚月。四处,没有习惯了的城际线,唯有山与水,以及静静的时光。当透过初夏密不透风的香榧枝叶,仰望天空,当映见明月的时候,也许远处,也有个此处,互相张望着;也许时光的确不是一条直线,于是,这样对唱,抵达的是过去亦是未来吧。

最近读关于宇宙的小书,虽是讲物理的内容,读起来却更似哲学,或者关于观看的方式。书里说世界是一片均匀的没有尽头的疆域,掩卷是可以想象个体在世界里的坐标,应可忽略不计,或许人生偶尔的无力感也是与空间及时间有关,或者说世界的本质。每每这样的时候,难免不想起古时的乡野村夫,也会怀古,顿生惆怅。而这份惆怅,或许不是古人之叹,而是,只要活着,就会一直徘徊在心间的悲伤吧。这样的悲伤,也不是悲伤,如同悲剧也不是悲剧,是这一直亘古不变的岁月,个体与岁月,或许就似那副溪山行旅的架子,巍峨的山,沧海一栗。部分,迟早回到自然的,与树木、鸟兽、空气,旺盛的物种,被它驱使着,渐渐地,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这个世界的何处。前些日子,再看欧洲的山河,隔着地观看,眼睛里充满着单一的色彩,绚烂的、灰暗的,如岩石上渗出的汗,笃定的瞳,散落在荒野的堡垒……于是,再次忆起初次与野马岭,似古人画意中的行旅,穿过千人开凿的隧道之前的情绪整理,用这样的目光和方式去修复和整葺,感谢时间的馈赠,努力恢复没有国道穿过的山中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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