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建筑师在欧洲—当代中国著名建筑师欧洲巡讲巡展活动
徐宗威 中国建筑学会秘书长
2013年6-7月，中国建筑学会组织的当代中国著名建筑师欧洲巡讲巡展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中国建筑学会代表团从北京启程，先飞匈牙利布达佩斯，之后乘车500多公里穿越东欧山野乡村，经斯洛伐克到达捷克布拉格，再乘飞机终抵英国伦敦。在欧洲巡讲巡展活动的12天当中，召开中国建筑文化学术报告会、举办中国建筑师人物与作品展览，与访问国家的建筑学会举行正式会谈，拜访罗杰斯、扎哈、福斯特等当地著名建筑师事务所，考察当地历史建筑保护工程和具有代表性的现代建筑。
代表团向欧洲和世界展示了中国建筑师的职业风采，阐述了中国优秀建筑文化和设计理念，介绍了中国改革开放和城乡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加深了中国建筑师与国际建筑师的合作交流，提升了中国建筑师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扩大了中国建筑师的国际影响。代表团每到一地都得到当地国家建筑学会的热情帮助，随团出访的建筑师表示，这次出访活动充分体现了中国建筑学会加强引导、服务学界的工作目标，出访活动达到了预期目的。出访期间的几件事情，笔记如下，与学界各位学人分享。
一、发声欧洲
这次出访，先后在匈牙利、捷克、英国安排了五场报告会，主动向欧洲国家宣传中国的建筑师和中国建筑取得的巨大成就，提高中国建筑师的国际影响。报告会主题定为中国建筑文化的今昔，行前每个团员都做了认真准备，拟定了演讲提纲，制作了PPT。在报告会上，崔彤介绍了他在长安街上的项目、时匡介绍了他在苏州新区的项目、张祺介绍了他在北京大学的纪念馆项目，随团出访的各位建筑师按照报告会主题，结合自己的创作实践发表了精彩演讲。
当地建筑师聚精会神地听取每一位中国建筑师的演讲，纷纷表示深受启发，很有收获，从中国建筑师身上学到了创新精神和高效的工作作风。当地国家学会的负责人讲，没有想到中国建筑师的报告内容这么丰富，水平很高，也没有想到中国建筑师做了那么多大型的建筑项目，叹惜应当组织更多的当地建筑师来听报告。在布达佩斯技术经济学院和伦敦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举办的西藏建筑文化报告会上，我介绍了西藏古代建筑思想，也介绍了西藏今天城乡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报告会受到当地建筑师的热烈欢迎。举办报告会，改变了考察和观光为主的出访形式。虽然大家都很辛苦，但感觉非常有意义，向欧洲传递了中国建筑师的声音，也树立了中国建筑师努力工作的崭新风貌。
二、正式会谈
这次出访受到匈牙利、捷克和英国三国建筑学会邀请，在出访期间分别举行了正式会谈。双方为会谈都做了认真准备，会谈气氛始终坦诚和友好。匈牙利建筑学会会长拉斯洛先生、捷克建筑学会会长潘纳先生、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主席安吉拉女士分别参加了双边会谈。双方介绍了各自学会的近期主要工作，希望加强合作的主要事项。我介绍了中国建筑学会换届后，学会在车书剑理事长领导下，围绕学术引导和服务学界所开展的主要工作，以及这次代表团巡讲巡展的主要内容和行程。会谈中，匈牙利建筑学会十分关注上海邬达克纪念室的展出工作，他们希望在这个纪念室推出匈牙利当代建筑师，更希望延长每年的展出时间。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与中国建筑学会就开展中英建筑文化比较研究达成共识，希望通过研究，为本国建筑师在对方国家从事建筑设计工作提供背景知识和基础服务。捷克建筑学会提出将派出捷克建筑师代表团访问中国，参观中国城乡建设，希望得到中国建筑学会的支持和帮助。
三、拜访名流
罗杰斯是世界著名建筑师，年近八旬。我们去拜访时，他已经在事务所门厅迎候我们，并十分热情地给我们介绍了他的主要建筑作品，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伦敦希思罗机场候机楼，还有正在建设的伦敦莱登霍金融大厦等。中午，在泰晤士河畔，罗杰斯与代表团共进午餐，表达了他对中国代表团和中国的美好祝愿，我问了一个偏政治的问题，人类面临着资源有限性和发展无限性的尖锐矛盾，如何选择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他讲市场经济对资源的消耗巨大，破坏了自然环境，这个趋势是非常严重的，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市场经济也需要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很重要，我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明确。罗杰斯给我们留下了十分友好和亲切的印象。
下午拜访扎哈事务所时情况却不然。按照约定时间，代表团来到扎哈事务所，但我们没有见到扎哈，只有两位建筑师在会议室介绍了事务所的情况。我在总结讲话时说，中国建筑学会代表团当中都是当代中国著名建筑师，为中国城乡建设做出了突出贡献，他们不远万里应约访问扎哈，但却没有见到扎哈，我对此深表遗憾，并取消了到扎哈事务所另一间办公楼的参观。在当晚中国建筑学会答谢晚宴上，扎哈却出人意外地突然来到晚会现场，与中国建筑师见面合影。代表团照常向她赠送了礼物。王晓京讲，看来在事务所的讲话发挥了作用，有的时候老外见你认真了，他也就认真起来了。扎哈在中国有比较多的项目，不出来见中国建筑学会代表团，用中国人的话讲，叫差点意思。但她意外和最终赶到晚会现场，使大家的疑惑和不快烟消云散。
四、签约仪式
这次出访的另一个重要成果是与当地国家建筑学会签订双边合作协议。不久前学会与匈牙利学会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这次出访与捷克建筑学会和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签署了双边合作协议。在布拉格，虽然捷克正值假期，捷克学会Josef Panna(约瑟夫?潘纳)会长在外地休假，但还是专程赶来签署协议。在协议签字仪式上，潘纳会长致辞时反复表达了希望与中国建筑学会加强合作，共同促进两国建筑文化的交流和两国建筑师的合作。在伦敦，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主席Angela Brady（安吉拉?布拉迪）在签字仪式结束后，很快把她和我在签字协议上的合影照片传到了互联网上。她高兴地对我讲，今天会有分布在全球的4万多名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会员，看到中英两国建筑学会合作协议签字的消息，相信他们都会非常高兴。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与捷克、英国建筑学会签署的协议，虽然是一个框架性的原则性协议，但非常重要，第一，表明两国学会正式建立了合作关系；第二，表达了两国学会都希望加强合作的意愿；第三，就今后合作事项表明了双方的原则立场。
五、简易展览
在国外举办中国建筑师展览是这次出访的另一个亮点。由于时间短暂、又要长途跋涉、转运三国，举办大型展览有一定困难。这次代表团使用易拉宝式小展架，比较好地解决了方便运输和方便展出的问题。在匈牙利报告会场、在捷克报告会场、在英国报告会场，我们都架设并展出了从国内带去的中国建筑师的全部展板，向参加报告会的当地建筑师直观地宣传了中国建筑师的职业风采。我观察了几次展出的情况，当地建筑师很有兴趣地观看了这些展板。在罗杰斯事务所，虽然交流活动的时间只有半天，我们还是把展架全都支了起来，罗杰斯及事务所的不少建筑师都过来看了展览。这次准备的易拉宝小型展览，虽然展板不大，但意义重大。它不仅直观地介绍了中国建筑师的个人成就，而且丰富了出访的交流形式，也增加了中国建筑文化报告会现场应有的学术氛围。可谓，花钱不多，效果很好。
六、答谢晚宴
交流是这次出访的一个主要目的。在当地举办报告会、展览会是重要的交流形式，但如何使中国建筑师与当地建筑师有更深入、更轻松、更亲切的交流，使交流取得更好的成效，是我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在出访匈牙利、捷克、英国期间，我们分别举办了三场中国建筑学会答谢晚会，营造更轻松、更亲切的氛围与当地建筑师交流，取得了比较好的效果。孟建民大师主持答谢晚会，中方代表团全体团员出席，邀请当地建筑师和当地国家学会代表出席，当地国家学会的负责人和事务所代表致辞发言。两国建筑师面对面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探讨两国建筑文化的差异和建筑创作体会，气氛十分热烈。当地建筑师演唱了地方歌曲，匈牙利建筑学会会长(Saros Laszlo GyorgyDLA)沙罗什?拉斯洛?久尔吉演唱了当地民歌，动情时潸然泪下。董明、傅绍辉等中国建筑师表演了小节目并同声高歌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传递着中国文化的骄傲与自信。答谢晚会起到了对当地国家学会给予我们支持帮助的尊重和感谢，也起到了中外建筑师深入交流和增进友谊的作用。
七、热爱学会
建筑师的性格使然，大家都讲自己是性情中人。很有意思的是，代表团在旅途中举办了＂大巴论坛＂。在我们乘坐的大巴车上，大家畅所欲言，谈体会、谈感想。谈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建筑师自己的家（中国建筑学会）的发展问题。这个问题的焦点又集中在如何改善和解
决中国建筑学会的办公场所。
出访期间，大家看到几个国家建筑学会都有自己很漂亮的办公楼。匈牙利建筑学会是一栋带院落的古典小洋楼，不大的庭院长满绿植，绿藤爬满三层楼房的墙面。报告会在这样的环境里举行，不禁让人从内心感到文化的厚重和自然的温馨。捷克建筑学会的办公楼，虽然没有独立的院子，但坐落在千年古城堡当中的一栋历史街区中，幽深、厚重、舒适。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的办公条件更好，在伦敦有一栋自己的办公楼，有报告厅、有展览室、有图书馆、有西餐厅、有大小会议室，每一层都有露天平台可小坐茶歇，还可远眺伦敦城市景色。
中国的国家建筑学会是在一栋商业气息比较重的大楼里办公，只有一间很小的年久失修的会议室和几间办公室。每年，都有来自各国的建筑学会代表团拜访中国建筑学会，只能在这里接待、会谈和交流，有时不免尴尬。这已经不仅是学会形象的问题，而是关系中国建筑学界形象、关系中国形象的问题。张宇、薛明等建议，应当尽快启动中国建筑学会新舍筹备工作，发动全国的建筑师和设计团队共同努力。大家的建议何时能够实现先不说，但“大巴论坛”上这些建议，反映了大家对中国建筑学会、对中国建筑师之家的关心和热爱。
八、重识欧洲
当代中国著名建筑师欧洲巡讲巡展活动，形式多样、内容丰富，除了上述活动，当地建筑师还陪同代表团参观考察了当地城市建设，有老城区改造、有旧厂房改造、有交通设施改造、还有很多新建的现代建筑。在考察现场，当地国家学会安排相关事务所，对参观的这些项目做了简要的介绍。参加这次活动的当代中国著名建筑师都感到收获很大。我的感受主要有三点：
（一）学到了精神
学到了欧洲建筑师精益求精、追求品质的工作精神。人本精神、传承文化、节能减排、保护自然是欧洲建筑师设计工作的灵魂。他们关注建筑形式，更关注建筑细节。罗杰斯事务所承担的伦敦莱登霍金融大厦，设计工作历时2年，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细节上，包括每一个钢构件的三维设计，建筑师和工程师要反复研究并跑到工厂协调制作。可以说每一个细部几乎都做到极致和完美，因为设计工作考虑周到细致，保障了施工进度，施工速度很快，260米高的建筑半年时间主体已经完工。
（二）看到了发展
过去伦敦给人的印象，老旧、灰暗、缓慢。现在完全变了。
第一，伦敦有了太多的新建筑。伦敦市政厅、小黄瓜、千禧桥，新的街道、新的商圈、新的高层公寓楼，等等，新的建筑随处可见，改变了伦敦城老旧的面貌。
第二，伦敦有了复苏的新活力。伦敦两个老旧火车站已经改造一新。one new change、伦敦行政中心、国王十字火车站等项目的建设，注意增加了商业设施，平添商业氛围，聚集和增加了人气，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我在答谢晚宴上致辞时讲，我感觉伦敦自工业革命以来再次充满了生机。
第三，伦敦有了不少争议建筑。伦敦是一座历史古城，威斯敏斯特教堂、大笨钟、塔桥，古老狭窄的街道，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是从建设小黄瓜开始，伦敦陆陆续续建了很多异型建筑，这次出访看到有五栋建筑，碎片大厦、小黄瓜、竹笋头、机械楼、聚宝盆，很大很高很亮，显然与伦敦老城不协调、不搭调。20年前，我去过伦敦，今天伦敦建了这么多有争议的建筑，是我没想到的。因为原以为英国人也会像法国人那样把新的高大的建筑建到巴黎新区去，把老城保护好。英国是典型资本主义国家，出现争议建筑，在市场机制发挥着根本作用的城市环境中或许可以理解。
（三）重识了东欧
匈牙利、捷克属东欧国家，在人们传统认识中似乎相对落后。但考察告诉我们，匈牙利、捷克，这些东欧国家的社会管理相当完善，公共设施也很完备，历史建筑得到很好保护、城市面貌也很现代，建筑装饰标准似乎比西欧差一点，但没有太本质的差异。我去讲学的布达佩斯技术经济学院也是有400多年历史的著名学府，人们的文化修养、生活理念跟西欧国家差不多。从自然生态看，似乎比西欧国家更好一些。很多方面值得学习、借鉴。或许匈牙利、捷克不能代表东欧，但至少这两个国家并不落后、也不闭塞。我们应当重新认识东欧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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